赖青衫看出乡吏是比较偏袒阿扁的,不过也能理解,乡吏也是当地人。
说不准很早就认识了。
“乡吏大哥,刚才是他们先动手的。”
“他们动手,那也是因为你先捣乱的!”乡吏理直气壮地说。
“敢问,我哪里捣乱了?”
乡吏没好气地说:“你们的春种已经派发给你们了,你们为什么不认领?”
“给我们的那些春种,都是次等货!”薄大虫道。
几个村民跟着叫嚣起来:“之前两年,给的都是不好的种子,所以我们产量才会那么低!”
“放屁!你们这些北方佬,估计没有种过水稻吧?你不懂得种,平常疏于打理,现在怪种子不好?都是一样的种子,你们产量低,你反省了吗?”乡吏大声道。
赖青衫去跟他们做口舌之争,直截了当地道:“你们锄田典呢?我找他说话!”
“锄田典跟着乡正去接县里的官吏,我劝你不要在这儿捣乱,赶紧把你们村的春种领回去,否则我对你不客气!”
“我就要你们仓库的春种,否则这些春种我宁可不要!”
乡吏看到赖青衫似乎要跟自己杠上了,火气越发大了:“你是乌蛮村刚刚上任的村正是吧?你不知道村正什么职责是吧?如果不能按时播种,粮食产量降低,你负责得了吗?朝廷现在什么指示,你应该清楚的吧?你这个村正想不想当了?”
“没错,恢复生产,是朝廷现在的首要大事,所以你就拿这些次等的春种来糊弄我们?”
“谁糊弄你们了?我警告你别乱说话!”
看到越来越多的人,被后院的争吵吸引过来,乡吏神色也有一些紧张,他狠狠地瞪视着赖青衫:“我跟你说了,所有人的春种都一样,你别没事找事!”
“李三,出什么事了?”人群之中,一个老者走了出来,一袭长衫,看着还有几分儒雅。
名叫李三的乡吏急忙拱手:“老举人,乌蛮村这些外来户捣乱,非要我们黑山寨的春种!”
老举人冷冷地扫视赖青衫等人:“不知天高地厚,知道凤南乡谁说了算吗?给了你们春种,你们老老实实收下就是了,否则一粒种子都没有!”
“凭什么?”乌蛮村的村民忍不住质问。
由于赖青衫带领村民,都赚了些钱,这些村民的腰杆也渐渐挺直了。
老举人看到村民竟敢质问,稍稍愣了愣神,不过他并未将村民放在眼里:“凭什么?凭我是凤南乡的乡绅,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敢跟我这么说话?”
“乡绅有什么了不起的?我们村正跟乡正还是朋友呢。”
“呵呵,乡正?”阿扁好笑地看着说话的村民,“你不知道乡正是靠这些乡绅推举上来的吗?乡绅随时都能将乡正给拉下来!”
自古皇权不下县,乡村这些基层,都是自治,乡正和村正都是推举出来的。
虽说每个村民都有推举权,但话语权还是掌握在乡绅手中,也就是说,乡正实际上就是乡绅推举出来的代言人。
乡正如果做的让乡绅不满意,他们随时可以换人。
老举人是黑山寨的举人,虽然是前朝的举人,但这么多年也在当地积攒了不少实力,而且他能联合其他乡绅,所以乡正也不敢跟他们扳手腕。
这时,又一个乡吏从人群中走出来:“老举人,县丞来了!”
“看着他们!”老举人指了指赖青衫他们,“等我回来再跟你们算账!”
说完,老举人踏步而去。
李三带着叫来几个乡民,把赖青衫等人给围起来。
“青衫,现在怎么办?”老苦头心里没底,没得最后,连次一等的春种都拿不回去吧?
赖青衫则是异常冷静:“无妨,让子弹飞一会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