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青山镇。
林道牵着楚灵沁的手,站在自家门前,望着那扇熟悉的铁门,心中百感交集。三年了,他音讯全无,父母该有多担心?
楚灵沁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紧张,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。她今天特意换了一身素雅的藕荷色长裙,发间只别着一支白玉簪,生怕太过张扬吓到二老。
林道深吸一口气,抬手叩门。老旧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,惊飞了院墙上停着的麻雀。
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拖鞋啪嗒啪嗒地拍打着水泥地面。紧接着,门被猛地拉开——系着围裙的林母站在门口,手里还攥着半根没摘完的芹菜。她眼睛瞪大,嘴唇颤抖着,芹菜啪嗒掉在地上。
\"道儿?\"
这一声呼唤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。林道看见母亲鬓角新添的白发,看见她眼角加深的皱纹,喉咙突然哽住。
\"妈,我回来了。\"
林母的眼泪瞬间决堤。她一把抱住儿子,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襟,像是怕他再次消失。滚烫的泪水浸湿了林道的肩头,母亲身上熟悉的油烟味让他眼眶发热。
\"你这孩子...你这孩子...\"林母哭得语无伦次,布满老茧的手不断拍打着他的后背,\"三年啊...连个信都没有...\"
林父闻声赶来,这个向来严肃的中年男人站在玄关处,手中的报纸掉在地上。他嘴唇哆嗦了几下,最终只是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,但泛红的眼圈出卖了他的激动。
而当他们看到站在林道身边的楚灵沁时,更是惊喜得说不出话来。姑娘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,在秋阳下美得像幅画。
\"这位是……\"林母擦了擦眼泪,上下打量着楚灵沁,目光在她与儿子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,眼中顿时盛满欣喜。
\"伯母好,我叫楚灵沁,常听林道提起您。\"她微微欠身,声音柔和得像山涧清泉。
\"好,好!快进来坐,外头风凉。\"林母连连点头,粗糙的手拉住楚灵沁白皙的柔荑,笑的十分开心。
林道看着母亲那副热情的样子,忍不住笑了。他转头看向父亲,发现对方正用一种\"你小子有出息\"的眼神看着他,还偷偷竖了下大拇指,不由得摸了摸鼻子。
屋内陈设如旧。客厅的玻璃柜里仍摆着他小时候的奖状,电视机旁的全家福还是高中毕业那年拍的。
晚饭时,林母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。红烧排骨炖得酥烂,清蒸鲈鱼淋着热油,时令的板栗烧鸡香气扑鼻,几乎把家里所有能拿出来的好东西都摆上了桌。
\"灵沁,刚才光顾着做饭了,也忘记问你有没有忌口的?\"林母一边给楚灵沁夹菜,一边关切地问道。那块最大的排骨在空中划了个弧线,最终落在楚灵沁碗里。
\"我不挑食的,伯母。\"楚灵沁乖巧地回答,悄悄把排骨夹给了林道。
\"那就好,那就好。\"林母笑得合不拢嘴,\"道儿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,现在有你在他身边,我就放心了。\"
林道在一旁默默扒饭,看着碗里越堆越高的菜肴,心里既温暖又无奈——怎么感觉自己的地位直线下降?
饭后,林父拉着林道到院子里坐下。初秋的夜空格外清澈,人造月亮洒下柔和的冷光。父亲递给他一杯自家炒的野山茶,香气氤氲。
\"这三年,你去哪了?\"
林道沉默片刻,最终只是简单地说道:\"一直在修炼。\"
他不想让父母知道那些痛苦的经历——丹田被废、经脉寸断、火云蚀心印的折磨……这些事说出来,只会让他们夜不能寐。
林父盯着他看了许久,目光扫过儿子眉宇间沉淀的沧桑,最终叹了口气,粗糙的大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:\"回来就好。\"
夜深人静时,林道独自站在院子里。夜风拂过院角的桂花树,落下细碎的金黄。他仰头望着月亮,思绪飘向远方——顾明月现在在哪?过得好吗?会不会也正看着这轮月亮?
楚灵沁轻轻走到他身边,没有说话,只是将一件外套披在他肩上。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月亮,心里已经明白。
这几日,林道已经把过去三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,包括顾明月如何照顾他、陪他隐居、最后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太阴本源,助他恢复修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