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掠过耳畔,恍惚间似更有金戈铁马之声,数月来日夜不绝的厮杀回响,其下所部可谓伤亡不小。
念及此处,他不由的皱起眉头。“元狗这是打算耗死咱们啊……不过无妨,有本公与吴青峰在,强攻虎威无异于痴人说梦。”
“国公,该启程了。”其人身旁,亲卫轻声提醒。
顾应痕握紧缰绳,当即调转马头。马蹄踏碎积水,发出咯吱声响,身后的虎威关渐渐缩成雪原上的小黑点。“本公不在,徐平倒是将奉天搅得乌烟瘴气,居然还和那不孝女勾搭在了一起。待本公回京,也该好好敲打他一番。”
……
翌日午时,另一边的元武大营,慕容烈独自立于大帐之内,帐外传来阵阵寒风呼啸。
“大元帅,顾应痕已率部撤离虎威关,撤军路线已探得!”一名亲卫疾步而入,单膝跪地禀报。
慕容烈背对着亲卫,凝视着墙上巨大的舆图。“这么快就走了,倒真是谨慎。”他低声呢喃,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。“自打此贼前来与吴青峰合兵,咱们攻取虎威的难度愈发大了……”
“大元帅,我军此番损耗颇大,是否也要随.......”
话未说完,便被慕容烈抬手打断。“顾应痕以为我军会因损耗而休养生息?”说着,他突然转身。“传令下去,命各营暂停休整,大张旗鼓的调集一月粮草辎重,五日之后,全军再度攻城。”
“大元帅,这......”听闻此言,亲卫面露惊愕之色。“我军伤亡惨重,即便顾贼已率部回关休整,此时出击,关内尚有吴青峰的十余万大军啊......”
“他可以走,可以回去整军,但老夫不能让他走得那么轻松。”说着,慕容烈抬手指着舆图。“我军兵力远高于大梁,粮草损耗同样成倍增长,他走,咱们就打,他回,咱们再退。派些老弱充当前军即可。
这厮想走就走,想来就来,哪有那么容易!当本帅泥捏的吗?”
其人话音刚落,副将苏河匆匆赶来。“大元帅,太子殿下传来密信。”言罢,苏河将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笺赶忙呈上。
慕容烈撕开信封,快速浏览信中内容,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“殿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放他回去和徐平斗?倒也不是不可以……”
“大元帅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苏河,可有康州的消息送回?”慕容烈将信递还给对方,重新坐回了帅案。
接过此信,其人沉思片刻。“元帅,若按殿下之意,咱们恐怕还得下血本啊。”
”…….”轻拂须髯,慕容烈点头颔首。“你所言极是啊。咱们得拼掉多少人马才能让徐平名正言顺的出兵北上驰援?”说着,他端起一壶清水欲饮,几息之后却又将之放下。“还得将岩台大营送与此人,依本帅看,得不偿失……”
听闻此言,苏河稍时一愣。“殿下信中提及瓜分大梁,虽是如此,强攻的代价却尽数由我朝承担,的确有些风险。”
“不是有风险,而是风险极大!”言罢,慕容烈轻叹一声。“哎!殿下还是太过年轻,操之过急了些……
所谓兵不厌诈,倘若徐平反水,借着我军强攻虎威而损兵折将,再将我军诱至关内联合吴青峰与顾应痕围杀……
请君入瓮,再关门打狗,如何破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