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颜雍为此悲痛欲绝,他们夫妻情深意重,妻子为他付出良多。
在他登基为金国皇帝后,追封这位原配妻子乌林答氏为昭德皇后,并且此后再未册封过其他皇后,死后与妻子合葬。足见二人伉俪情深。
赵桓对完颜雍说道:“我有一番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?讲了怕冒犯你,不讲又恐辜负了这份新交的友情。”
完颜雍忙躬身回应:“兄台有话但说无妨。”
赵桓点头,再次望向乌林答氏,随后开口:“尊夫人国色天香,难道不担心贵国皇帝对她心生觊觎吗?”
此言一出,完颜雍脸色骤然阴沉,语气冷淡道:“兄台此言实属不当,我相信我们的皇帝并非那种人。”
乌林答氏迅速瞥了赵桓一眼,未发一言,只是歉意地笑了笑。
赵桓缓缓点头,说道:“看来是我多虑了,本想为兄台出谋划策,如今看来不必了。话不投机半句多,你们把东西拿上,把钱留下,这就请便吧,我不留两位了。”
赵桓直接下逐客令,令完颜雍颇为尴尬,回想起刚才自已的言辞是否过于尖锐,对方显然是出于好意,但他确有难言之隐,无法与赵桓深谈此事。
两人相交尚浅,彼此了解有限,怎能轻易谈及金国皇帝的隐秘癖好?
完颜雍忙起身,歉意地躬身一礼,随后留下赵桓所说的成本价,再三道歉,并邀请赵桓在方便时到家中做客,随后携妻子告辞离去。
在归途中,完颜雍脸色始终阴沉,乌林答氏小心翼翼地看了丈夫一眼,低声说道:“那位赵公子也是一番好意……”
完颜雍打断她:“我自然明白他是好意,但这样的话我怎能与他深谈?即便他有良策,我也不能采纳,否则传到陛下耳中,我们还有活路吗?”
乌林答氏低头不语,完颜雍叹了口气,拉起妻子的手,说道:“我又何尝不知陛下对你早有觊觎之心,我本想以珍宝换取你的安宁。
这些年我们送了无数珍宝,才换得你一时的太平。朝廷中诸多大臣的女眷,容貌远不及你,却已被召入王宫,他们敢怒不敢言。
唯独你,到现在陛下甚至都没有露过一次口风,所以我想着陛下应该看在堂兄弟的情分上,再加上咱们送了他这么多珍宝,或许他能放过你。”
说这番话时,车厢里就只有他们俩,而且压低了声音,赶车的又是他们的心腹,这才敢在车里商议这件事。
如果回到府上反而不敢了,因为谁也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不是皇帝完颜亮派来的眼线。
乌林答氏却黯然地摇摇头,说道:“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这次陛下要率军出征,而且打的又是大宋,这是一场根本不可能获胜的战争,这一点大家都知道。
可是陛下还是要执意发动这场战争,有可能想到这一仗凶多吉少,所以他现在才发了疯一样杀人。
你看他在京城杀了多少人了,不管是汉人还是辽朝旧部,尤其是咱们女真的皇亲国戚,哪怕跟皇亲国戚沾点边的人,都没有逃过他的毒手。
我就在想,他这算不算最后的疯狂?如果是,那这疯狂的一把火会不会烧在我们头上?前两天我心里特别不安,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。”
说到最后,她的声音已带着哽咽。完颜雍心疼地将乌林答氏搂在怀里,低声安慰道:“放心吧,我不会让他碰你的,哪怕散尽家财,我也要阻止。”
“怎么阻止呢?咱们既无兵,现在也无钱,而且也没有人敢帮咱们。他真要下旨招我进宫,你又能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