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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8章 母子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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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炯自混沌中悠悠醒转,见谢南坐在床头满面忧色,又转头望见众红颜知己齐聚床前,一时只觉心中暖意翻涌,既觉一切皆值,又感身上担子更重了几分。

“我儿可觉好些了?”谢南握着他的手。眼底尽是关切。

杨炯见尤宝宝不待分说便抓起自己手腕诊脉,轻笑道:“娘亲莫要忧心,儿子如今身子骨硬朗得很。”

众人哪里肯信,齐齐望向尤宝宝。

但见她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,轻声道:“脉息平和沉稳,已无大碍。我去煎些安神聚气的药,连服三日调理调理,免得落下病根。”

说罢,不待众人应声,便亲自去了药房指挥丫鬟分拣药材。

正此时,李澈已抢步近前,急声问道:“你当真没事了?可吓死我了!”

杨炯先是一愣,继而惊喜道:“梧桐!你何时回来的?”

“先别管我了!我问你话呢!”李澈眼眶泛红,声音带了哭腔。

此言一出,一旁的李渔登时眼神一凝,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,待看清这两人眼神,只觉头大如斗,满心无奈。

“莫要担心,我方才还梦见你家祖师斩……”

话未说完,便被林庚白大声打断:“杨少卿慎言!”

“老林?!”杨炯惊呼出声。

“嘿嘿!老道可是救了你两回呢!”林庚白凑上前来,满脸求赏的得意。

广亮在旁冷哼一声,毫不留情拆穿:“好个厚脸皮!高热是贫僧压下的,引神归位是人家小丫头的功劳,与你何干?”

谢南见二人又要争执,忙笑着摆手:“小鱼儿,还不快多谢二位贵客。”

李渔心领神会,一把拉住李澈,朝林庚白与广亮笑道:“二位大德为王府解忧,且随我到正厅奉茶叙话。”

说罢,拉着不情不愿,一步三回头的李澈,便引着二人离去。

谢南扫了眼屋内众女,心中暗叹:我这儿子真是招桃花的命。眼前这诸位,哪一个不是与他渊源颇深?

便说尤宝宝,与他不过见了几面,竟肯亲自煎药。要知道这小神医心高气傲,从前何曾为旁人这般屈尊过?

再看那谭花,不知何时与儿子牵扯上的,得了些风声便调动皇城司上下查探,更亲自登门告知,才有了自己去冰雪城的事。

至于还在府中养伤的李泠……

唉,这混小子简直捅了公主窝,一个接一个,真叫人头疼。

正这般想着,见众女七嘴八舌嘘寒问暖,谢南不禁轻笑出声:“你们且先出去罢,我与行章有话要说。”

众人闻言皆是一愣,忙不迭施礼退下,临出门时仍频频回首,眼神黏在杨炯身上,分明有千言万语要诉。

“小花。”谢南忽然开口。

“啊?夫人唤我?”谭花一愣,疑惑转身。

谢南轻笑颔首:“我那剑库里有把赵国春神剑,搁着也是蒙尘,你拿去用。堂堂皇城司皇城使,还使制式剑,传出去叫人笑话。”

谭花大惊失色。

那春神剑乃赵国昔日倾国之力所铸,以天外陨铁混地心精金,于立春之日由宫廷首席铸剑师引初融雪水淬火而成。

传说剑身出炉时嗡鸣如雷,剑纹流转似新叶抽芽,寒气凛冽,锋锐无匹。赵国曾以此剑试刃,一剑斩断三把精钢连环锁,断口平滑如镜,震惊天下。

此剑含新生肃杀之意,又铸于春日,故得名“春神”,不仅是削铁如泥的利器,更象征赵国武运与匠艺巅峰,历来为王室秘藏,早年间便传闻不知所踪,不想竟藏于王府。

谭花虽爱剑如命,却深知此剑贵重,惶恐之下忙要推辞。

谢南却大气摆手,吩咐道:“杕韵,你带小花去取。”

郑秋领命,直接拉着谭花出了房门。

待门扉合拢,屋内只剩母子二人,一时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响。

谢南将杨炯扶起,没好气道:“就不能让娘省省心?你这一昏迷,府中上下都慌了神。你若有个三长两短,叫娘……”

话未说完,眼眶已然泛红,声音几欲哽咽。

杨炯哪见得了母亲这般模样,忙卖乖讨好:“娘,都是孩儿不好,一时没稳住阵脚,原是小事,倒叫您忧心了。”

谢南瞪他一眼,骂道:“你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了,怎的还这般毛躁?下次再敢如此,看我不打你!”

杨炯赧然挠头,憨笑不语。

谢南虽言语严厉,心底却疼得紧。

儿子弱冠不到便能上阵杀敌,从前总盼他出人头地,如今真成了气候,却又日日关心他是否快乐。

自个儿儿子一年间翻天覆地的变化,说是横空出世也不为过。虽说谢南在长安贵眷圈里早已无需与人攀比,但哪个母亲不乐意听旁人夸自家儿子?

偏这小子随了他爹的性子,忒重情义。

为此,谢南与杨文和没少费心思,除了让郑秋掌家法、陆萱管银钱外,更是暗中授意杨渝和潘简若掌军,便是怕他因心软误事。

如今瞧他醒来后镇定自若,不似自己预想中那般慌乱,倒也宽慰,到底是长大了。

这般想着,谢南长叹一声:“儿啊,你打算如何处置李嵬名?”

“自然是按家法处置,孩儿全凭母亲做主。”杨炯答得干脆。

“可曾有怨言?”

杨炯苦笑:“王府不是我一人的王府,没有规矩不成方圆,满府上下都看着呢。我若循了私情,日后如何服众?”

谢南闻言沉默良久,叹道:“儿子,娘只有一个要求,莫要因这事怨怼小棉花和杕韵。”

“娘!我不是不明事理的孩童,与两位夫人相处这许久,她们的心思我岂会不懂?疼她们还来不及,哪来的怨恨?”杨炯正色道。

谢南盯着他眼睛,忽然问道:“你还要去见她?”

杨炯一愣,苦笑着摇头:“娘,您这一众儿媳妇儿一个比一个精明,您也这般慧眼如炬,儿子这辈子算是栽了!往后可怎么活哟!”

谢南白他一眼,骂道:“少在你娘跟前装糊涂,我还不知道你?”

骂完,见他沉默,方又正色道:“儿啊,你当知晓,处置李嵬名,最好是由杕韵或我出面。你不沾手,便是最好的法子。既免了她蛊惑你,也免得你心软铸下大错。

别怪娘狠心,她既执意要生这孩子,我便只能让她们母子不得相见。这事你不能做,否则日后家宅不宁。娘来做,旁人纵有话也说不得什么。

你知道,娘待这些丫头向来视如己出,只要不触底线,谁没个错处?知错能改便罢了。可有些错一旦犯了,便是万劫不复。在咱们家,背叛便是底线。”

杨炯长叹一声,恳切道:“娘,您放心,儿子断不会做出损及家族的事。只是,我实在想去见见她。”

“为何非要见?”

“儿子吃了她亲手做的登相面,也应了她母亲要好好照料她。她既是我妻,又怀了我的骨肉,按家法处置她,是我身为王府嫡子的本分;可这些日子,我却没尽到几分做丈夫的责任。就想陪她说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