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过饭,顾洲远一个人先进了存放棉花的库房里捣鼓起来。
顾得地放下了田里的活计,等在了院子面。
他明白今天便是见证历史的时刻,心情很是激荡。
他不停踱着步子,时不时看一眼紧闭的库房大门。
院子里还挤了很多人。
顾招娣扯了顾得地一把,“你还是坐一会儿吧,来回晃得人眼晕。”
“小远也不知道在里面弄得怎么样了。”顾得地依言坐下,却还是显得有些焦躁。
“你说你急什么?”刘氏没好气道,“小远做事,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?”
顾招娣也道:“这棉花咱们不是早就看过了吗,是很容易纺成纱线的,阿娘还用纱杆和锭子捻了一长股棉线出来呢。”
“感觉比麻线要软多了,所以你种的棉花肯定是没问题的,至于其他的,等小远出来,就全都知道了。”
顾得地点头,道理他都懂,可等待胜利的到来,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呢?
“三哥咋连女红也懂啊,要不然让他去咱们女子学堂当先生好了。”小五奶声奶气道。
小五年纪不大,但是很是乖巧懂事。
所以即便是没达到学堂的入学年纪标准,顾洲远也开了后门,特批准许她进女子学堂上学。
春生道:“三哥啥不会啊,阿娘说三哥是天上的神仙下凡,专门来拯救我们穷人的。”
小丫头现在比之前活泼许多,大概是营养跟上了,这几个月个头猛长,头发辫也比变得黑亮了。
“三哥太厉害了也不行啊,感觉都没什么女人能够配上他,要不你看是三哥都这么大岁数了,还打光棍呢!”二丫摇了摇头,老气横秋道。
顾招娣心里一突,左右张望了一圈,发现春梅不在,这才松一口气。
春梅也是女子书院的一员,只不过她是夜校的。
顾洲远推广的是全面扫盲,但是村里人白天大多要干农活,所以他就又搞了个夜校。
夜校每天上一个时辰的课,也分男女学堂。
不过只教认字,先生全是男的,是外面聘请来的老秀才。
春梅跟顾洲远的事情在大同村已经不是秘密。
顾家人总觉得对不住老张家的丫头,虽然这事情不能强求,但总归是耽误了人姑娘的青春了不是?
正愣神着,就听小花在一旁喊道:“开门了,三哥开门了!”
众人全都朝库房门口看了过去。
顾得地第一个冲了过去,拉住顾洲远刚想问话,就见屋子里摆放着两样奇怪的东西。
“这是啥呀?”顾得地走到离他近的那台机器问道。
“这是纺线用的?”顾招娣看到那木架子上放了的全是锭子,还有棉线绕在上面,便试探性地问道。
顾洲远笑道:“一看大姐就是行家,一眼就看出来了,没错,这就是新型纺机。”
大乾连黄道婆这样的人物都没出现,现在市面上的纺纱都只有一个锭子,效率极低。
而顾洲远在商城里买的这个纺机,正是标志着工业生产领域的一次革命的——珍妮机。
他在房间里捣鼓这么长时间,就是按照说明书,一遍一遍地在做着试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