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也是拓跋支第一次真切地见识到火炮的威力。
那种沉闷的轰鸣声,如同天神的怒吼,令人肝胆俱裂。
实心铁炮拔地而起,在空中划出锋利的弧线,砸在马群中,掀翻草地,惊动四周。
有战马受惊吓歪在地,附近战马惊恐不安。
冲锋队形明显变乱,继续拉近的骑兵群,在五十米的距离,遭遇到了夏军虎蹲炮铁雨的冲击,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了一片。
城头上的拓跋支差点原地跳了起来,其余羌人各个惊恐不已。
等剩下的骑兵冲过来的时候,遇到枪阵,被迫进入方阵与方阵之间,快速被切割。
有骑兵想要强行冲阵,切开防御后,却冲到了中间的空心,对方阵几乎没能造成影响。
拓跋支面色煞白,他知道这一场骑兵的全面冲锋,此刻已经失败。
诚如他所料,羌人骑兵进入方阵之间,仿佛深陷泥潭。
大量的长枪刺穿或切开战马,能逃出来的骑兵已经是万幸。
后面没有冲进去的骑兵,纷纷调头撤走。
等到末时之后,羌人骑兵已经惊恐万分地远离战场。
陆康坐在主将台上,喝着茶,漫不经心地看着远方连绵的草地,他对崔应说道:“大河以泛滥着称,没想到这一段,竟然如此平静,而且孕育出了肥美的草地。”
“所以,是一块很好的牧场。”
“吾皇派我来此,是为了打开硝石的买卖,看来这下还有其他的收获了。”
“陆总督,我有一句话,不知当说不当说?”
“你说。”
“这里,是我大晋的地盘。”
“日月山东北面的河湟谷地是你晋国地盘,这里不是。”
“这里也是。”
“这里是我打下来的,这里不是,如果你想要,可以去河湟谷地召集晋军来这里跟我打一场,打赢了就是你的。”
崔应干笑两声没有说话。
陆康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,他不喜欢玩模棱两可的东西。
沉默片刻,崔应接到了消息,对陆康说道:“他们想要谈判。”
“他们没有资格谈判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他们现在是砧板上的鱼,我是手持刀的人,鱼和我有资格谈判吗?”
“不能杀更多了吧?”
“现在不杀更多,以后会死更多更多。”
正在两人聊天之际,夏军的重炮炮口已经对准大莫门城的城门。
没有任何悬念,大门被铁炮轰开,城内陷入恐慌中。
夏军已经锁死了四面的城门。
夕阳像一块烧红的烙饼挂在天边,大地是血色的。
炎热的夏风中,带着刺鼻的血腥味,远处歪倒的战马挣扎了好几次,都没能再站起来。
陆康对鄯州的策略,在很多年以后,依然遭到一批人的批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