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善长是真的盯上宁阳县和登州府的那点儿人手了吗?
是,也不是。
说是,那是因为李善长真的盯上了宁阳县和登州府的人手。
毕竟能认识五百个字的老百姓不好找。
在大明缺官少吏的年月,宁阳县和登州府的老百姓都能认识五百个字,就使得宁阳县和登州府像是黑夜里的一把火那样醒目惹眼。
别的不说,一个县里抓出来两千个识字的百姓,就足以让大明每个州县都分到两个识字的书吏。
表面上来看,这些识字的书吏只是替州县的官老爷们减轻了负担。
可是站在内阁的角度看,这些识字的书吏可是能提高朝廷政令通达的效率。
这他娘的搁谁身上能不眼馋?
至于说不是,那是因为李善长的心里也清楚,宁阳县和登州府的人手再好用,也不可能全部抓来做书吏。
不止是因为故土难离、水平参差不齐等原因,更是因为宁阳县和登州府的情况比较特殊。
宁阳县算是个县级的试点。
登州府算是个府级的试点。
观察宁阳县和登州府的发展、运作模式,利用宁阳县和登州府带动其他州县发展,这才是试点县、府的正确用法。
光想着从宁阳县和登州府抽调人手,无异于杀鸡取卵。
说白了,李善长这会儿之所以会提出抽调宁阳县和登州府的人手去搞畜牧场,是单纯的想要把自家那个好女婿给拉下水。
凭什么老夫等人大打出手,而你个杨癫疯却跟太子殿下挤在一块儿看戏?
要倒霉就大家一块儿倒霉!
而最后的结果也不出所料。
自家那个好女婿忽然就开始犯蠢,直接开始下场跟李善长争吵。
朱皇帝屈起手指敲了敲龙椅的扶手,眯着眼睛说道:“户部那边不是拆分出一个农业部么?干脆,咱们今天就好好商量商量那个农业部的事儿。”
李善长顿时大喜过望,扭头望向刚刚上任不久的农业部扛把子桑志高:“桑部堂,你怎么说?”
桑志高瞧了瞧李善长,又瞧了瞧不远处黑着脸的杨少峰,忽然向着朱皇帝拱手拜道:“启奏上位,农业部现在下辖有发展规划司,良种局,屯垦司,机械局。”
“正计划筹备一个渔业局,一个畜牧局。”
“若是能够从宁阳县抽调一些懂得畜牧厂的人手,畜牧局便可以直接搭起架子。”
“要是有二十个人手,便可以在各布政使司设立分局。”
“渔业局也是如此。”
“如此一来,各布政使司的畜牧场、养鱼塘便可以先后推开。”
“对大明、对大明百姓而言,这可是利在当代、功在千秋的大好事儿!”
朱皇帝嗯了一声,又将目光投向杨少峰,笑着问道:“瀛国公,你以为如何?”
杨少峰直接黑着一张臭脸拱手下拜:“臣,愿意从宁阳县抽调五十个人手。”
尽管心疼得都要滴血,但是桑志高都他娘的说出“利在当代,功在千秋”这种话,畜牧场的人手肯定是要被老登给薅走的。
既然都要被薅了,那还不如痛快一点儿,大方一点儿,直接一步到位,也省得再被人拿钝刀子割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