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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听乐南宫(1 / 2)

那吕维膝下一男一女。这女儿却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,亦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常与京中词人诗词相伴,琴棋相通,倒是不冤那吕维官品家世。

到了婚聘之年,那提亲的媒婆险些踏破了吕府的门槛。

然,吕维爱惜女儿,亦是想了借了儿女姻亲,于自家谋一个前程。且也是不肯轻易与人,便是挑花了眼,一再推托。

但这吕衙内麽,却不是个省油的的灯。

从吕府察子记录所言,那衙内无官无职,也不曾有过功名。

自此看来,这吕维也曾正直无私。

以他的官职,若想给自儿子讨一个寄禄也不是件难事,再不济的,也能在皇城司给谋一个职位来。然,就此子来看,此翁似乎并无此营私之心。

然这衙内倒是有些异类也,却是放着自家的娘子不碰,二十有余却无子嗣延后。

据察子所记,那吕维屡有训斥。这家里有妻,亦可再娶妾室。你如此这般在外面偷,着实让人费解。

这没事干找小三,绕世界打野盘的事,别说个宋代,就是搁现在,再通情达理的媳妇也跟他过不下去。

闹到最后闹到那娘子娘家写了休书与他。

自此一拍两散,感情破裂了!过不下去了!离婚!

诶?且慢!这北宋的女子能写“休书”麽?

能,北宋管这玩意叫“和离”,需夫妇两家到本地的司衙办理。只要是理由正当,财产分割清晰,基本就给办了。

而且北宋女子在离婚之后不仅不会受到非议,还可以免费分到丈夫家的财产,因为丈夫的家产里面有自己陪嫁过来嫁妆。

且不要小看嫁妆。

宋朝嫁女,当爹陪嫁赔的一个倾家荡产的那是常事。那叫一个十里红妆,从吃穿用度,到死的时候用的棺材,那叫一个样样俱全。

哲宗之时,便是有那“程朱理学”提到过女子离婚后不可再嫁。但是那会压根没人听他们的。

我们的大文豪李清照就干过这事。

她离婚比较麻烦,因为前面已经有过一段婚姻,本就是再婚。且不是因为夫死再嫁,而因家暴再离。倒是个遇人不淑,本身那人就是奔着谋她家产来的。

话虽如此,理你也全占,但是世人不知啊,哪能让你跟闹着玩一样离了再离?

于是乎,便托了当朝的宰相,表妹夫秦桧费尽了周章才行的此事。

说起这女子地位在我国文化中的变化,本人没有做过专门的研究。但是女子地位变的卑微,以至于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这事,起码不会发生在北宋。

书回正传。

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娘子闹到离婚这种程度啊?

也不是这吕维整天的在外面胡混。却是因咱这吕衙内好“妇人”,也就是整天的勾搭那些个结过婚的少妇!且“屡与外妇媾和”夜不归宿。

倒是一个会享受混货,这“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,偷不如偷不着”的鉴赏品味倒是个色中豪杰!

这“色”且是个难缠,一旦沾身便是再无好人也。如此看来,这吕衙内倒是一个混吃混喝的浑人一个。除了这色,倒是一个安分守己,里里外外却是得不到他的消息。

若想取之,这吕衙内身上这“费解”二字尚需仔细的斟酌了去。

那陆寅心道:若以此攻之,便有三成的胜券在握。然,这三成便是在那“费解”二字之上。

此事倒是不难,且寻那吕衙内“好过之妇”便可。

但是,不好办的是,待那吕衙内中招之后,却又如何打算?

质其子而胁其志?而为官家所用?

诚然,吕维是把刀子,任何脏活累活他都能干得出来。且没什么朝堂之上,那些个大臣们所谓的“大道”约束了自己。

然,官家所欲者,却为何事?

只是借了这“真龙案”扳倒一个宋家麽?

倒是不敢说来。皇帝尽管是个文青,但脑子绝对是够用的。

那陆寅隐约间,便觉此间却是有得一篇大大文章。

只有了解的官家真正的意图,这事方是做的妥帖。做的妥帖了,便不用求那官家与那宋家昭雪,也能保得宋家父子全身而退。

至于宋家还能不能回朝做官?倒在其次。其实这官那宋正平做不做也罢。积年的远离朝堂,本身就有退意,只是没有个正当的理由辞官而已。

想至此,那陆寅便定下心思,且埋头于那“真龙案”万千的蛛丝马迹中,苦苦找寻那官家欲意何为。

那陆寅彻夜翻看那吕府的察子记录,与那“真龙案”所设卷案札子有仔仔细细看了个遍。

不觉间,已是天光大亮。

饶是一屋子的烛烟之气,熏得人不得一个清爽,索性推开窗子,让那冷风进来得了一个清醒。

窗外,饶是一个“兆之光明如雨止”。

寒风不冷,徐徐拂面,让人心朗气爽。

透了窗,见那小院内,残雪朝阳,禅风清幽。心下却仍思忖:这官家不傻,本是知晓宋家本就是个冤案。若觉那宋家不冤,也不会有那三帅堵门。且也不会留得自家在此清幽的小院,好吃好喝的待着了。

自家被羁押于此,那官家以一定晓得,然那三帅堵门,倒是京城传遍。

据察子言,且有吴王之子把剑与那皇城司吏对峙之言。尽管是宗室,也免不了那大不敬之罪。毕竟,人家皇城司吏也是个奉旨办事。打了皇城司的狗腿子,伤的可是官家的脸。

然这事闹的挺大,然却依旧被发配了去。

这事且是让那陆寅百思不得其解,那官家却一味纵那吕维却是为何?

其实,并不是这陆寅脑子笨,想不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。

别说是陆寅,即便是那童贯,在这事上也是个糊糊涂涂。

要是那童贯明白这官家的“闷”在何处,自己就去给皇帝解闷玩了,且用不到旁人。

也别说什么吕维势大。就是这吕维手眼通天,搁在童贯那,还真不往眼里放。

比起蔡京,再看这吕维?小角色一个!

“舞智御人”什么意思?那叫连哄带骗的让你替他把活干了。当了枪头,还让你特有成就感。

他就是把你卖了,你还在帮他算了,这票买卖值不值。更甚之,还要堆出个笑容,腆了脸问,这钱咱们怎么分?

不过吕维这事,商英相做的也是个有点过分。没事干你辞官干嘛?

不过这事也怨不得他,本身就是道德洁癖,不愿与这污糟之地待上一分一秒。

还是那句话,有道德洁癖的,就别做官了。别说做官,就是做事都不行,毕竟谁都经不住趴在脸上仔细的看。

吕维也是算中了那张商英“道德洁癖”的弱点。

我就把这事弄脏,脏到你待不下去。这就跟往馒头上吐口吐沫一样,你不吃不了,但是我还能吃。

若是蔡京?这事简单!一个四品官?殿上喧哗?还让你成精了?乱棍打出便是。但凡跟你多一句废话都是对皇权的不尊重。还让你“皇权归正”了?

蔡京有这手段?

什么?“乱棍打出”也叫手段?那叫他跟吕维客气。

崇宁年,御史沈畸人等因办案不合其意,六人俱被判了个削官,坐窜沙洲。这叫手段!

然,此时的蔡京,且在杭州,跟4A级景区,洞霄宫门口蹲着卖票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