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纲顿了顿,继续道:“南离国,其主帅李豹,已于三日前抵达边境大营,十万陆路大军粮草辎重皆已齐备,预计攻打南剑关的时间,亦在三月初。此外,南离水师五万,由其水师都督亲领,已于昨日启航北上,其对外宣称是前往北玄进行‘友好访问’,实则是借道太州港,再转至明州沿海登陆,企图从我南境东侧沿海,直插腹地!”
苏寒面色平静,点了点头,待纪纲退下后,立刻召来了张良、陈宫、王猛。
“情况诸位都已知晓。”苏寒开门见山,“北玄王坤,南离李豹,皆是经验丰富之将。南北两路,共计三十万大军,再加上南离那支意图不明的水师,压力不小。诸位有何良策?”
张良轻摇羽扇,缓缓开口:“殿下,北玄与南离,名为联盟,实则各怀鬼胎。苏御欲借南离之力消耗我军,而周柴则妄图渔翁得利,甚至觊觎北玄之地。此二人皆非齐心协力之辈。我军或可利用其间的猜忌与不信任,寻机分化瓦解,使其不能全力配合。”
陈宫则面色凝重,指着沙盘上明州沿海的位置:“子房先生所言甚是。但眼下最为紧迫的,还是南离那支水师。一旦让他们成功在明州沿海登陆,我南境腹地将直接暴露在敌军兵锋之下,后方粮道、城池皆会受到严重威胁,届时我军将陷入腹背受敌之境。必须设法阻止他们登陆,或是在其立足未稳之际,予以重创!”
王猛则一拍桌案,朗声道:“殿下不必过忧!我南境各处防线,经营日久,将士用命,又有殿下赐下的神兵利器。敌军虽众,但远道而来,师老兵疲,只要我军能坚守数月,挫其锐气,消耗其粮草,待其疲惫松懈,便是我军反击之时!诸位将军,定能守住南剑关与岳麓山,为我军赢得喘息之机!”
苏寒静静地听着三人的分析,目光在沙盘上缓缓移动。
良久,他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决然。
“好!”苏寒沉声道,“便依诸位所言。传令:
其一,南剑关、岳麓山各部,务必坚守阵地,依托坚城利器,最大限度杀伤消耗敌军有生力量,不可轻易出击,主动求战!
其二,命韩擒虎将军即刻统领水师主力,并抽调部分神机军精锐随行,严密监控南离水师动向。一旦其有登陆迹象,或歼敌于海上,或在其立足未稳之际,予以迎头痛击!绝不能让他们在我南境腹地站稳脚跟!
其三,锦衣卫与神机营渗透部队,密切关注南北两路敌军的后勤补给线及其中军指挥所在,一旦发现可乘之机,不必请示,可见机行事,以袭扰、破坏为主,务使其首尾难顾,疲于奔命!”
“遵命!”张良、陈宫、王猛三人齐声应道。
南安城内,关于两大王朝即将大举进攻的消息,也通过各种渠道,渐渐在百姓间传开。然而,出乎许多人意料的是,城中并未因此出现太大的恐慌。
经历了数次战火的洗礼,以及苏寒入主以来生活的巨大改善,南境的百姓们,对这位年轻的南安王,已经建立起了近乎盲目的信任。
“怕啥?有殿下在,天塌不下来!”街头巷尾,总能听到这样朴素而坚定的话语。
春风依旧轻柔地吹拂着南境的大地,冰雪消融,汇成溪流,淙淙作响。田野间的麦苗,在春雨的滋润下,正努力地向上生长,一片生机盎然。
在这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之下,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巨大杀机,正在无声地积聚。
空气中,仿佛已经可以嗅到那浓烈的火药与血腥的气息。
春雷,即将在这片土地上轰然炸响。
而那雷声,便是决定南境、北玄、南离三方命运,乃至整个天下未来走向的战争号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