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牛谷，一株古柳枝芽随风摇曳，吊着胳膊的狼耳青年站在坟头，身后响起了脚步声，陈北回头看到兄长陈默，他眉宇间当初的少年意气消失不见。
沉默良久，陈默拍了拍陈北的肩膀，人的每一次成长都会经历是剥筋抽骨痛，心中万般言语，再难出口，只剩下一声叹息。
陈北不仅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，身边五个最信任狼族亲卫四个战死，白巨犀力竭而亡，找到尸体时，已经被秃鹰啃食了大半，镇山营战损过半。
陈默没有亲临战场，从战士们偶尔流露的悲意中就能看到其中惨烈，此战过后，森森白骨和血肉化作器部落文明茁壮成长的土壤。
两兄弟很默契都没有再提战场的事，春风染绿大地，过往随之消散，或是深埋心底，“是两个，那恭喜兄长了，为部落贺。”
陈默将腰间酒葫芦递给陈北，“等会让圣兽给你看看胳膊，别留下隐疾，年纪大了不好受。”
陈北猛灌一口，“多谢兄长，恢复得不错，兄长不用担心，听说小妹立了大功。”
陈默轻轻点头，“她会判断局势了，做事很果断，但凡犹豫，部落伤亡会更大。”
“那是兄长教导的好，兄长以后打算让小妹领军。”
陈默暂时没有考虑那么多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陈北果断开口，语气带着一丝恳求：“兄长，让小妹留在你身边吧，杀戮太多，不好。”
“听你的。”
陈北抱拳，“首领，镇山营还有事需要处理。”
“去吧。”
陈默望着陈北离开的背影，心绪复杂，狼弟蜕变了，器部落获得了一个成熟的将领，他失去了一个依赖敬爱兄长的弟弟，陈北将部落尊卑放在了血脉亲情之上，开始有了距离感。
不止陈北一人，器部落双线作战大胜，斩首青丘国主，器主之名被高高举起，陈默脚下是器部落、涂山各族筑起的神坛，他站在上面，被崇拜和敬畏，敢于亲近的人只会越来越少。
大战过后，涂山妖月突然宣布要在司命峰祈福，没有来青牛谷，所有事都由陈默一人决定。
青丘三尾狐狸白酥跪在陈默面前，没有掩饰眼底恨意，也蕴含着几分惧意，“你不掩饰恨意，不怕我杀了你。”陈默捏住白酥的下巴。
“青丘所有祭司都死了，只剩我一个人，器主想杀我，早就杀了。”白酥始终抬着头，即使害怕，依旧选择直视。
陈默伸手捏住白酥的下巴，“你很聪明，同样明事理，恩怨分明，我将青丘打落谷底，杀你的国主，你恨我人之常情，但我不在乎，我需要一个人协助我的人管理青丘，你可以选择拒绝。”
白酥眼眸闪烁，半晌才开口：“如果我拒绝，青丘会死更多人对吗？”
陈默没有否认，“没错，部落死了很多人，部落那位大统领，对你们青丘同样恨之入骨，你的存在能让你的族人不要犯傻，你也不想看到青丘多几座白骨山。”
白酥惨笑一声，低下了头颅，“白酥明白了。”
白酥离开青牛谷山洞之后，圣兽骂骂咧咧跑了进来，“陈默，你的人都疯了，你还不去管管。”